BGM:李素罗 - 致不爱我的你
《愿醉于原罪》里峻纬和小齐前生周帝和齐相之间的故事
整体会有点悲伤,慎入,虽然《愿醉》完结很久了,但还是有点想写他们曾经的故事,后续计划还会有郭蒲前世韬提司和蒲太医的故事,和九明在漫长岁月里成长的故事,总会慢慢补上写完的。
“陛下,您该回宫准备早朝了。”
周帝被枕边人轻轻唤醒,睡眼半张,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他总百看不厌的脸孔,齐相一头秀发半垂,身披薄衫坐在床沿看着他。
“岱泽,朕今日不想上朝。” 周帝伸手过去搂住齐相的细腰,顺势将头枕在他的双腿上。
“莫要说胡话,寅时将至,您要回宫了。” 齐相的手轻轻顺抚枕在他腿上的这个人的长发,获得难觅的片刻内心的平静。
“好吧。”
周帝终是不情不愿地起身,站在原地让齐相为他穿衣,待齐相为他穿戴完毕,他抓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悠长的一吻,分离时还带着几缕银丝。
“今日的早朝,朕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周帝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就如数万个同样的清晨般,从湖心亭的密道返回皇宫。
天微亮,齐岱泽依旧是那一身单衣薄衫坐在屋内,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日复一日地问自己同样的个问题。
我是谁,你又是谁?
齐岱泽已被任命为宰相数年有余,但他对这个权力中心的位置丝毫不迷恋,更甚有些厌烦。
自周帝继位以来,先是将他提拔为一朝之相,再借用他的手大刀阔斧执行新政,美其名是为他建功立威,实为借刀杀人,所以一时间,他齐岱泽,曾经齐大将军的次子,将军府的二少爷,成了满朝文武百官和千万百姓唾骂鄙夷之人。
坊间相传,他纵情声色犬马,满宅院都是他不择手段夺回来的妻妾通房,将朝中大员的命脉都握紧在手中,是比话本里的恶人还要恶上几分的存在。
可是他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每日只是像傀儡一般活着,因为他放不下那个人。
就像是今日朝堂之上,周帝给他的大礼,就是将数日前冲撞了他的礼部尚书最疼惜的老来得女下旨赐婚当作通房赠予于他,还要求礼部尚书立即将这个未足5岁的孩童送入相府,将年过半百的礼部尚书硬生生气得昏死了过去。
如同他府里的一众妻妾,全都是周帝赐婚送进府里来的。
“老爷,礼部尚书把……孩子连同乳母送来了,该……”
眼前的女子就是周帝第一个送入他府内的女人,是郝可的胞妹郝爱,当初周帝将郝可抢走作为他的侧妃,继位之后立刻将郝爱赐婚给他做夫人。
“跟其他人一样安排吧,孩子还小,还需要你多照看些。”
“妾身明白,今夜……老爷还要去湖心亭吗?夜里湖边风大,要多添衣。”
齐岱泽看着郝爱,不得不承认,她跟郝可长得是十分相似,只是性格大不相似。
成婚的那个夜晚,他就表明了不会跟她圆房,也答应如若她有意中人,他可以协助她出逃,只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逃了又如何,天涯海角,我逃不过的,是这具女儿身。”
自此之后,郝爱就成了这座冷冰冰的相府的女主人,她喜静可又喜欢策马奔腾,熟读兵书,对情爱也不无兴趣,倒是对治国与兵马制度别有一番见解,所以她倒是跟齐岱泽成了可以对话的朋友。
她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包括湖心亭的那条密道,比起夫妻,他们更像互相取暖的挚友。
当周帝将一个个衡量势力的女子送入相府时,可多得郝爱将她们安顿好,若是被拆散的就想办法帮忙送走逃向他处,或是甘心静待在府里了却一生的。
不管哪一个,齐岱泽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任何妻妾圆房,家中的孩童,多半都是妻妾们捡回来的弃婴或无家可归的可怜儿,但齐岱泽依旧一一将他们视为己出。
“在暖阁摆宴吧,今夜那一位要来。” 齐岱泽思考了一会后对夫人如是说。
“妾身明了。”
齐岱泽坐在暖阁之上抬头望那遥不可及的明月,心里思绪万千。
“忧虑太多,对你的身体不好。”
一把响亮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回头看一袭紫衣的女子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正对面。
“夏大人。”
“齐相。”
酒过三巡之后,二人又开始了闲聊。
“当一朝之相还有留在他身边,不累吗?” 夏菁菁也如齐岱泽一样,看着高挂的明月。
“累啊。” 齐相叹息,“可是,我逃不开。”
“你只是不想离开他罢了。”
“也许吧。” 齐相沉默了许久,开口,“当日在战场上,生死弥留之际,是夏大人救了我,也应诺让我回到此地,您曾警告过我,无论任何选择,我都不能后悔,这是我选择的道路,我该承受这个结果,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齐岱泽在战场上奄奄一息之时,他曾恳切地向上苍祈求,只为再见当时的周太子一眼,而夏菁菁则像神迹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怜的迷途人,吾能送汝一愿望,告我愿为何。”
“我想……回到他的身边,再见他一面。”
“吾准了。”
带兵出去征战的所有人,包括齐岱泽的父亲和兄长幼弟们都被永远留在了沙场上,而他的母亲则听到噩耗后自刎死在家中,曾经辉煌万分的相府,只剩他一个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不得动弹。
“岱泽依旧对夏大人感激万分,您还替我将全家的尸首带了回来让岱泽能将一家安葬,就此大恩大德,岱泽没世难忘。”
“是你愿望的恳切将我唤来的,此等小事,不足挂齿,而且这些年我在你这也蹭了不少好酒喝,所以就这么过去了吧。”
“好。”
在齐岱泽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是郝可的照顾和夏菁菁的陪伴让他逐渐康复,齐岱泽一直都好奇,为什么一个神仙会如此这般愿意帮助他。
“因为你的愿望够恳切。”
她总是这么回答,但齐岱泽知道,这绝对不是真正的答案,只是他也没有再细问罢了。
但是他清楚一件事,不管她的目的为何,她从来都没有要伤害齐岱泽的意图,更是事事关心他帮助他,连府里不少事情都帮着解决,像亲阿姐一般,所以齐岱泽在她面前总是能放下戒心,毫无保留。
“岱泽,我有一事要交托于你,除了你我不信任其他人。”
早朝之后,周帝将齐相留下,屏退身边人,只留他们二人在御书房内。
“请陛下吩咐。”
“朕说了几次,独处时大可不必唤我为陛下。” 周帝坐在书案前翻出一封密信,“扬州有一女子,名青梅,育有一子,你去将二人……”
周帝用手势做了一个动作,齐相看一眼便明了,接下密信就意欲离去。
“岱泽,” 周帝将他叫住,“今夜朕去寻你。”
“微臣遵命。”
齐岱泽回到府中才将密信打开,内容是该名叫青梅女子的背景和近况,起初他并不懂为何周帝要置一个经商的女子于死地,直到他看见了她孩子的年岁,心里隐约有了数,隐秘地唤来探子深入调查。
夜里,周帝如约而至,二人在湖心亭中下棋品酒,又是一个不眠夜。
湖面的雾气和亭外的白纱遮掩了一切不能见光的事物。
“岱泽,你真美……”
“陛下……啊……”
“岱泽,朕爱你,朕命你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朕。”
此起彼伏的叫声,缠绵交错的摇摆,都会让人忘记一些伤痛,一些仇恨。
至少对齐岱泽而言,就是如此。
自他登上相位,周帝便赐了他这座金碧辉煌的相府,还在这湖中央筑了一个亭子,内有密道连接那紫禁城,周帝时不时会像今日这般拜访,与他偷欢。
齐岱泽厌极了这种日子,可他无法反抗,其一他是九五之尊,他只是一介下臣;其二,也是他最不愿承认的,是他爱极了他,即便他是使他家破人亡的那个人,是他夺走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可他还是无法憎恶他,更别提恨他。
每每在宫宴上看见他和皇后鹣鲽情深琴瑟和鸣的模样,他的内心都会隐隐刺痛;每当那后宫中又有新的皇子公主出生时,他的心又会再痛上几分。
在每个像现在这般的夜里,他在沉沦于这虚假的爱海过后,都会问自己,这样的我,还是我吗?
他有时候会想,九泉之下的父母若见他如此,会心寒吗?在沙场上一去不复返的将士兄弟们,会记恨他吗?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细想。
“你递个奏折称不舒服要告假数日,就去一趟扬州把那事办了吧。”
周帝在更衣时又对齐相提了一次这件事。
“微臣遵命。”
齐岱泽在赶往扬州的路上得到了回报,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当青梅倒于血泊之中时,他并无太多的感情,毕竟是上过沙场的人,这些年为了周帝,手上也沾过不少鲜血。
只是当他打开暗门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定住了。
那双,跟他一模一样的双眼,让他无法痛下杀手。
他将暗门重新关上,转身到屋外对的杀手们吩咐着:“去把所有尸首都拉到前院,听我指示稍候一把火烧了!”
确认四处无人之后,他将暗门中的孩子带到后门处,让他逃走——
“我阿娘呢?” 孩子惊惶地问着。
“别问了,快逃!再不逃你会没命的!”
“可我阿娘……”
“走啊!!!”
齐相将他推出门外,快速地将门关上,装作无事一般回到前院,命人一把火把整座宅院烧了。
回到京城之前,他又将那一批随他去执行任务的死士尽数灭口,为了避免有人看见他将孩子放走的事实,回京复命。
“岱泽,你的寿辰将至,朕为你大肆操办可好?” 周帝落下一子,端起了手边的茶水。
“微臣都这般年岁了,还操办什么呢。” 齐相执子思考片刻,落子。
“你还在壮年呢,什么是这般年岁,莫不成你也嫌朕老了?”
“微臣不敢。”
“这事不许你不答应,宫中蒲太医说近日研究出一新药方,能延年益寿,我改日命人送来,你要长寿与朕相守至老才好。”
“微臣谢过陛下。”
周帝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齐相,虽然他们俩都初见衰老,鬓发也逐渐灰白,但每日这般能心中所爱之人共度日常,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令人富足。
他时常笑他的岱泽做事过于一板一眼,这都过去多少岁月,他们也曾同床共枕多少个夜晚了,他还是那样不愿直呼他名字,还是那样尊敬地叫他陛下。
不过也罢,这也是岱泽的可爱之处。
他总是那样低眉浅笑,知书达理,他是最能理解自己在帝位上那些无奈和不得不。
就像当初他迎娶皇后是为了两国战争不再,娶了郝可是为了郝家的支持,这些年里为了平衡各家势力和解决内忧外患,如果没有齐岱泽,他都没有信心能坐稳这个帝位。
“陛下为何这般看微臣?”
“因为你好看。”
周帝好像瞧见了他的齐相脸颊有些微红,不禁扬起了笑容,“岱泽你还是这样可爱。”
“还请陛下莫要取笑微臣了。” 齐相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周帝放声大笑,好不快乐。
跟岱泽在一起,时间总是愉快的。
回头想想,跟齐岱泽已经一同走过了数十个年头,从小他就作为他的陪读进宫,读书嬉笑打闹,直到齐岱泽适龄进军营之前,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
炅皇帝膝下只有一子,所以从小周帝便被寄予厚望,他日登上帝位,势要做一位明君。
儿时的懵懂和憧憬,在齐岱泽入了军营后才让他发现,他似乎心仪那位日夜陪伴他,事事为他着想的陪读,齐岱泽从军后不能像从前那般经常入宫,所以只好是他常去军营里找他,美其名是去军营里多锻炼学习,实际是想去多看看他。
只是齐岱泽早已跟朝中重臣郝家的庶女郝可有婚约,他们关系也十分好,周帝已经见过几次二人在私底下交谈甚欢的模样,让他内心深处的嫉妒像是要随时爆发一般。可他堂堂太子不能轻易对任何人事物说一声喜欢,更何况他与齐岱泽二人均为男子,倘若他贸然示爱,失了皇家颜面之余,他更害怕受到来自齐岱泽的拒绝与异样的目光,所以他只能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着身边人是齐岱泽,用其他手段去满足自己的私欲。
那次他代替炅皇帝微服出巡也是那样。
他已记不清身下人的相貌,只记得她有着跟齐岱泽十分相似的眉眼,所以他多看了她几眼。酒过三巡之后,以为看懂了贵人提示的那些人,将女子送进了他的房间,不问后事。他睁眼后也就只是随意让随从打发了算,再无关心。
回京后他听说齐岱泽要跟随大将军上沙场,那是他第一次慌了。
沙场上凶险万分,刀剑无眼,自己不能在他的身边亲自守护他,可也断不能开口命令唯独将他留下,生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迫不及待地夜半出了宫赶到齐府,翻着他小时候跟随齐岱泽翻过的墙头,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房外。
“是谁?” 齐岱泽敏锐地察觉到屋外有人,迅速取剑警惕。
“岱泽,是我。”
“太子?”
齐岱泽将房门打开,果然见到了太子站在自己房门外,赶紧将他拉到屋内,惶恐地看着他,“您这是做什么?深夜来府可是有要事?”
“我是来见你的岱泽!” 他已经顾不上任何礼节,伸手就将眼前这个他倾慕已久的人抱紧在自己怀内。
“太子您这是作甚!” 齐岱泽慌张地想要推开他,可又不敢使力。
“岱泽你听我说,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齐岱泽停下了挣扎,心跳加速。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都不敢对你说我倾慕你,听到你要上战场的一瞬间,我的世界前所未有地动摇,我害怕,怕你受一丁点伤,你能答应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吗?”
“太子……”
“我不求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但我害怕极了,害怕倘若今夜不对你倾诉我的心意,怕再也没有机会。”
“我……” 齐岱泽犹豫良久,才缓缓地用拥抱回应他。
感受到对方同样给予自己拥抱的瞬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岱泽的双眼,再三确认他也对自己有相同的心意,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瞬间。
他再也忍不住,靠近吻住了渴望已久的双唇,小心翼翼地,像对待珍宝一般,细细品尝他们的第一个吻。
只是天不从人愿,战事告急,他想亲自带兵上阵救齐岱泽,却被满朝堂的老顽固们钳制,加上炅皇帝病重,他作为监国和太子,不能轻易离开京城。可是放眼朝野,尽是想要将齐家一网打尽的猛虎野兽,齐家当日助炅皇帝登上帝位有功,一直都是炅皇帝跟前的红人,加上太子与齐家少爷是陪读交好,满朝早就布满了对齐家一家独大不满的声音。
比起战事输赢,那些大臣只关心齐家是否能活着回来,更别提期盼他们中能有谁愿意带兵出去救援,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跟敌国以和亲为由,结束战事。
那一战,死伤太多了,多得令人心惊。
听到齐大将军横尸荒野的回报时,他心里凉了半截,武艺那般高超的大将军都魂断沙场,那他的岱泽呢?又身在何处?
战事都结束大半月过去了,几乎无人生还,举国哀悼数日,前线回报沙场尸横遍野,连一具好的尸首都没能运回来,齐夫人只能对着一屋子空棺守灵,最后哀思过度,自刎了决。
他一边下令追封齐府一众人等为先烈忠臣,一边还向外派着探子尝试寻觅齐岱泽的踪影,哪怕是尸首,他也想要寻回。
皇天不负有心人,探子在离战场不远处的深山中找到了被山中住民救回去的齐岱泽,虽保住了性命,可军医和太医都断定再无能上战场的可能,后半生能不能从床上下来都是未知数。
但他都不介意,只要齐岱泽活着回来,即便要他找遍天下名医,用尽天下名药,哪怕是要跟阎王爷做交易他都无所谓,他只要齐岱泽活着,活着回到他的身边。
在他昏睡在床上时他握着他的手,守着他,祈求他赶紧醒过来,后来他醒了,却再也不会笑了,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炅皇帝在战事大败之后病得更重了,宫里的老人和钦天监都说需要找喜事为炅皇帝冲喜,可是和亲之事的细节还没谈定,于是有人提出先给太子娶侧妃,所以他选了她,齐岱泽的未婚妻,郝可。
他从来都对郝可无半分好感,因为在他眼里,郝可是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齐岱泽身边的人,是他总会用笑脸迎接的人。而且自齐岱泽回京以来,一直都是郝可去照顾的他,而大家也都认可,因为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加上郝家也并未因为偌大的齐家变得只剩他齐岱泽一人而考虑取消婚约,反而是希望他们熬过了守孝期便立马成婚。
所以他必须要将她从他身边赶走。
大婚的那个夜晚,他粗暴地强行要了她,因为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就那么好,能让齐岱泽用尽了办法都要将她捆绑在身边,当他知道那一夜他们在齐府做过的事之后他怒火中烧,等不及礼部选的日子就将郝可娶了回太子府。
他不允许齐岱泽身边有任何人,除了他。
过了不久,他手下的人拦截了郝可给齐府送去的密信,他得知她已有身孕,书信内容是按日子算,是齐岱泽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内心的怒火出奇地少了一些,他让人把书信给齐岱泽送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由着郝可自以为聪明地买通了太医院的太医,将孩子说成是他的,以保活命。
他继位之后成了周帝,将郝可封为贵妃,而那个孩子,则成为了太子。
在他继伟之前就已经为齐岱泽打造了一座新的府邸,在他正式继位之后,他一手将养好病的齐岱泽送上了相位,并赠予了他那座府邸。
他在跟郝可成婚前的那一夜,将齐岱泽带去了那座府邸,也是在那座府邸之中,他第一次真正拥有了齐岱泽。
他胜雪的肌肤上有着许多丑陋的疤痕,他用自己的细吻一个个地去抚平那些曾经的伤痛,在齐岱泽的耳边尽诉自己的爱意,用每个碰触宣示自己的主权,听着他向自己臣服的回应,醉心不已。
自那个时候开始,周帝便在心中下了狠心,不管日后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什么样的牺牲,什么样的妥协,就算是跟他不愿意的人同床共枕甚至生儿育女都无所谓,只要这些付出能换来齐岱泽一生安好,他都心甘情愿。
“陛下,微臣能问一事吗?” 某个温存过后的夜里,齐岱泽在他枕边轻声开口。
“朕从来对你都是知无不答,问吧。” 周帝为他掖了掖被子,在他额头上落下宠溺的一吻。
“如果有一天,陛下要在江山与我中择其一,陛下会怎么选?”
“朕两者都要,选一弃一是无能者的做法,你与江山,朕都不会放手。”
“原来如此。”
“你的诞辰将至,说吧,今年想要许什么愿望?”
女子的声音将齐岱泽飘至远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晃神片刻,看着眼前这容颜不老的女子,浅浅地笑了。
“我的诞辰还有好些时日呢,夏大人为何这么早问我?”
夏菁菁饮了一杯酒,“今年你的诞辰我有事,提前说了提前给你实现。”
齐岱泽知道,她在撒谎,“我是不是,活不过我的诞辰了?”
“哪有,你别胡思乱想。”
“可有人曾告诉您,大人您太不会说谎了。”
“……”
“也罢,” 齐岱泽也举杯畅饮,“我今日,看见那孩子了。”
“长大了,长开了,真像他。” 齐岱泽不顾旁人有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自言自语,“我曾希望他能放下仇恨自由自在地活着,可不曾想他居然进了宫,想必他很恨我吧,那一个孩子,也一样,我做过的孽,太多了,数不清,我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别胡说八道。” 夏菁菁打断了他,“只要你许愿,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齐岱泽还是用那种看不透的眼神看她,“我齐岱泽何德何能,能让夏大人这般偏袒?”
“你很像我一个很重要的故人。” 夏菁菁终于说出了跟昔日不同的答案。
“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看您这不是说出来了吗?” 齐岱泽轻轻地笑了。
“我若死后,能否劳驾大人将我与双亲家人安葬在一处呢?府中的事我会先交代下去,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倘若不麻烦,能否偶尔关注帮助一二呢?”
“你许愿吧。”
“我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愿,那两个孩子平安如意;我愿,府里的大家都能幸福快乐;我愿……他,余生安好。”
“你每年都祈愿他安好,多为自己想想吧。”
“我有什么可想的,我这双手早已不能挥刀舞剑,只能在朝堂上拨弄风云。”
“可你口口声声说他不爱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这般为他着想?”
“因为我爱他,即便他与我有血海深仇,即便他把我囚禁于此沦为他的玩物,即便他让我双手沾满鲜血,可我的心还是时而为他澎湃,我控制不了。”
“坊间将你看作十恶不赦之人,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甘愿为爱放弃自我的傻子。”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都是我愿意的。茶楼里还有说书人将我写入故事内,说我声色犬马,卖女求荣,权倾朝野,还挺有意思的,改日大人也能去听一听。”
“那种不经过鉴别就胡乱说书之人,死后要下拔舌地狱的。”
“反正我死后也没什么人记挂我,也罢。”
“我会记挂你。”
“得夏大人此等挚友,齐某,了无憾事。”
“我不管,你给我好好地许个愿。”
“我别无所求,这样吧,夏大人来给我送别,好吗?”
“……,好。”
齐岱泽倒在湖心亭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瞄到那一袭白衣,心里明了,总算落了一块大石。
“我来了,齐相。” 夏菁菁如约而至,眼眶通红。
“夏大人,您来了。” 齐岱泽咳着血,依旧撑起嘴边的微笑,“我突然想到许什么愿了,还能许吗?”
“我,三岔路的女神赫卡忒,听到你恳切的祈求现身于你眼前,将逝的你,有何愿望?”
“我愿,夏大人能在周帝弥留之际出现许他一个愿望,让他来世忘了我,另觅良缘。”
“你终归至死还念着他。” 夏菁菁流下泪水,点头应诺,“我答应你,安心上路吧。”
“岱泽在此,谢过夏大人。” 齐岱泽说完,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赫卡忒大人,齐相的鬼魂,我就先带走了。” 一身玄色服饰的男子拱手向夏菁菁行礼。
“还请王判官,多加照顾。”
“小生明白。”
在周帝弥留之际,夏菁菁如齐岱泽所愿出现在他的身边,应了他的愿。
后来转世投胎又发生了许多事,恩怨纠缠,生生不息。
周帝和齐相,周峻纬和齐思钧,赫斯珀洛斯和福斯福洛斯,谁是谁,谁爱过谁,谁又欠了谁,说不准斩不断理还乱,兜兜转转,大家还是在这,原地踏步。
或许下一个转世投胎,他们又会有新的故事,在其他时间,其他地方,再次相见。
THE END.
我想要写一封信给你
把我的全部都告诉你
把这永远不变的一颗心写出来给你
我向那颗星星许下过誓言
赌上了我的一切的誓言
我要把这无穷无尽的爱意奉献给你
更寂寞当我这样抱着你时会更加寂寞
如果这拥抱只是个梦请叫醒我
如此地思念着你我想要哭泣
这对我来说是种折磨
你爱的那个人不管是谁
都不是我
你对着她们笑着爱着
是否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
我想要的实在太多
还想要拥有更多
你的心不能属于我我好难过
更寂寞当我这样抱着你时会更加寂寞
如果这拥抱只是个梦请叫醒我
如此地思念着你我想要哭泣
这对我来说是种折磨
你爱的那个人不管是谁
都不是我
你对着她们笑着爱着
是否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
我想要写一封信给你
把我的全部都告诉你